西班牙斗牛士的爱恨情仇

西班牙斗牛士的爱恨情仇

 

3000多年前，一群人风尘仆仆地爬上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地区的一座750米的峭壁，伊比利亚半岛最南端炽热的阳光点亮了他们疲惫的眼睛。因为地势险要，所以安全无忧。因为林木丰美，河水丰沛，所以食物无缺。他们在此安居下来，一幢幢白色的房屋在峡谷之上蔓延开。1735年，一座横跨埃尔塔霍峡谷的“新桥”始建，峡谷两侧终于可以连通起来。今天，站在峡谷的脚下，依然会有置身梦中的错觉：一幢幢白色屋舍盘踞在直上直下的崖壁上，宛如朵朵白云从山坡蔓延至天际。这里有安达卢西亚最浓烈的风情，是电影《卡门》的外景地，是斗牛的故乡。它有着西班牙民族最强烈的气质，风情万种，倔强不羁。

　　“新桥”里的老故事

　　在任何有关龙达的宣传品上，都可以看到新桥跨越埃尔塔霍峡谷的雄姿。新桥虽然名字有个“新”字，但却并不新，它初建于1735年，竣工6年后意外倒塌，造成50人丧生的局面，直到1751年才启动复建工程，这一次的工程耗时42年，巩固了桥基，也成就了它跃为龙达地标的荣耀。极为特别的是，中段的桥拱暗藏了一间约60平方米大小的屋室，这间小室的利用率很高，最为人熟知的用途是作为死刑犯的拘留所，现在当然已封闭，只能从桥的侧面远远地观望一下。

　　我们入住的是龙达老城中的一间小酒店，清晨从酒店出发，没几步就到了城中心的广场，初秋的太阳刚刚升起，广场上没什么人，一组现代雕塑正在展览。我在门前找了长椅坐下，等着旅游局的向导来此会合。晨光里，龙达的沟壑被染上金色的光圈，刚刚走过的路面，其实正是龙达“新桥”的桥面。随着向导，我们绕过新桥边上的几条小路，一路下行，来到一片开阔处，新桥完整地出现在眼前，桥身高达98米，此处是它中段的一处观景平台。我跨过眼前半人高的石阶，面向着桥的方向坐下，日光开始变得强烈，洒在古桥之上，沟壑下面偶尔有一群群的鸟儿飞过。

 

 

　　龙达风景秀美吗？毫无疑问。最挑剔的人也会为这片云端中的白色小镇倾倒。空谷幽声就是这里的写照。高山峻岭阻隔了尘世的脚步，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了几千年。拉着爱人的手，静静地走在龙达的街道上，耳边似乎还有摩尔人当年的情歌在吟唱。

　　回到国内翻阅了不少关于龙达的资料，赋予它最多的修饰是“浪漫之地”。始作俑者想必还是海明威。《丧钟为谁而鸣》里那惨烈的三天，写的是龙达。而与浪漫和私奔有关的片段，来自于他在这里写就的小说《死在午后》。“如果你想要去西班牙度蜜月或者跟人私奔的话，龙达最合适。如果在龙达度蜜月或私奔都没有成功的话，那么再去巴黎分道扬镳、另觅新欢好了。”

　　我们一路在龙达的老城、新城间穿行，阳光越发灿烂起来，明媚到几乎变成了银色，直射在龙达全城的白色建筑上，发出强烈的反光，那样一种晕眩与震撼，似乎原本只该存在于想像中。沿着龙达的山路一路走到峡谷的底部，沿路上，行游的艺人在弹奏着西班牙的木质吉他，曲子是悠扬的安达卢西亚名曲《阿尔罕布拉宫》。从峡谷底部看到的新桥又是另一番震撼，那裂谷好像巨人手持大斧从天劈下，而新桥则以最雄伟的姿态向苍天发出呐喊，桥的两侧是白色云朵般的龙达城，我走到山涧中最接近桥身的位置，仿佛远离了凡间，这一切都该只是戏剧，是一座戏剧里才有的天空之城。

　　斗牛士的爱恨情仇

　　回到老城，走过一处斑驳的街角，白色的墙面出现多处裂痕，土色的砖瓦裸露在外，抬头望去，木质窗棂探出几枝枯萎的草。导游荷西用手摸着这处墙壁，问我是否知道那首麦当娜的歌。我脱口而出，难道是《Take a bow》？是的！这首我最爱的歌MV就拍摄在这条小街上，一段敢爱敢恨的女子与斗牛士的爱情如此缠绵，当大幕关闭，孤独的斗牛士谢幕，女子也将离开。痴情最后也许只是一声叹息，最后的一句“Say Goodbye”，是女人心底最后的一丝不舍一丝牵挂一点爱恋。但明天起，我们各自天涯。卡门式的爱情，也许只有到了龙达才会被理解得如此彻底。

　　龙达的旅行无论如何都和斗牛脱不开联系。在300年前，现代西班牙斗牛由一个名叫弗朗西斯科·罗梅洛的人创立。而他的孙子佩特，更是杀死6000头公牛而从未失手一次，在西班牙人心目中的地位接近于神。每年9月，龙达便会像烧开了葡萄酒一样沸腾起来，人人处于兴奋的癫狂状态，这是斗牛士们的节日，为了纪念佩特·罗梅洛。

　　几天的安达卢西亚之行，龙达是最不可泯灭的记忆。因为它的高崖幽谷不可能被复制，因为它有斗牛士写下的血色情怀。只能由衷佩服三千年前建城于此的先人们，在让人望而却步的悬崖上，造出这样一座天空之城，是最大的勇气，也是最大的浪漫。

 

　　完成这座桥梁的建筑师，似乎已是龙达所有向导们乐此不疲向游人讲解的传奇人物，有人说他曾在竣工后跳崖自杀，另有人说他是在新桥竣工后要在桥身刻上自己的名字时，不幸失足而死。而让新桥真正名声大噪的，则源自海明威的《丧钟为谁而鸣》，书中曾描述过一个小城在西班牙内战初期的故事，小城里有个悬崖，两侧的敌对双方打来打去。战后，战败的一方不论生死，一块被扔下悬崖。这段故事描述的正是龙达和它的新桥。

天空之城的极致浪漫